糊你一脸桃花红

【银高】【白夜】(1/2)

Ceylon:

·来自占有欲,OOC
·原著向,从攘夷开始,婴儿车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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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阳光太热烈,大地上腾起的水雾似乎带着血红的颜色,又似乎没有,湿润的风旋转着推进,钻进不透气的营帐里,在人裸露的皮肤上留下积少成多的黏腻。


绑在受伤的手臂和腰间的绷带松开了,于床铺间彼此缠绕在一起。


战场上无数次千钧一发地救了银时的五感清晰地告诉他,此间除了他自个,还有着另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个人——背对着他匍匐在席地的床铺上,四肢修长,肌肉流畅地覆盖在每一寸骨骼上,点滴的汗渍不平均地分布在皮肤上,那个人……似乎压抑着呻吟,隐晦地摆动着腰肢,难耐地欲言又止。


“银……”


刚出口的字不成音便破碎,银时有些迟钝地发现,那个人似乎承受着什么。于是接着,银时感觉到自己抬手,摁住了那个人,无端地用力,摁住那个人的脊骨,抓住那个人的腰,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一瞬的慌乱,银时意识到了这是怎样的场景。


这是个……梦吗?


没等他出神片刻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潮水一般的快感就淹没了他。空气中似乎弥漫了麝香的味道,浊白的液体沾在床铺上,水声伴随着某种规律的动作,每一声都清晰可闻,似乎,其中还混杂着细微地求饶的呻吟,痛苦与欢愉分不清的缠绕着——想要反抗,逃离,沉沦。


然而,“逃离”似乎惹恼了银时。他意识到自己愈发粗暴的动作,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而在心中蔓延,被忤逆了的不快和轰然爆发的不安席卷了一切,他想要身下的人放肆地叫出来,高声求饶,想要这个人主动地迎合,只一味地顺从他的心意……


这个人是谁?


又是忽而地清醒,银时毛骨悚然。一直被他忽视了的视觉似乎起到了无与伦比的作用,他就着自己在那个人脊骨上留下吻痕的动作稍微抬头,视线尽头的发尾是被汗水打湿了的深紫色。


“银、时……”


每日都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味道,银时感到自己停下了动作,掐在身下人腰间的手稍微放松了,留下一个一定会变成青紫色的手印,转而去掐住背对着被自己压住的人的下巴,将人就着背对这个动作,毫不留情地掰着他的下巴强迫回了头。


墨玉一般的眸子被泪水晕开,像一湾碧潭,一眼见底。


高杉。


这个认知像是清心剂,让银时惊悚。但,梦还没有醒。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银时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他在看着高杉的眼睛,身下的动作没有停止,身体的大半重量还控制着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醒了的高杉,“你应该知道的对吗?”


温柔中带着绝对不能反抗的强制。银时觉得那不是自己。


然后为了让他能说出自己想要的话,银时改变了频率,只是仍然没有要放过的意思。他看见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坐在了自己怀里的高杉,背对着自己,抬手捉住了自己还掐在他下巴上的手,但没有拉开,而是轻轻搭着——无神的瞳孔终于因为松了的那半口气聚集起一点光芒,抬眼对上自己的视线……开口说了什么。


只是银时听不清了,他看到高杉的唇带着被蹂躏过的红色一张一合,看到他被强迫转头过来的无力和精疲力尽,还看到,那双碧潭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委屈的光。


最后,银时被吓醒了。


 


 


『02.』


是的,被吓醒了。


银时被梦里的自己,梦里的高杉,梦里的占有和……委屈,吓醒了。


猛地坐起身来,腰间裹着绷带的伤口被撕裂,疼痛让银时更加清醒,鲜红色从雪白的绷带里浸透出来,和冷汗裹在一起,留在滚烫的身体上。


“睡个觉还做麻烦人的梦。”掀开帘子进来的人一副清冷的语气,阔步走到银时旁边抬手往银时肩上一摁,把人掀回床上,“要发情也给我挑个别的时间,不然可比死在女人肚子上丢人。”


一如既往的尖刻,像只随时竖着身上尖刺的刺猬,有意无意地就戳着人。然而这次,对着高杉让人火大的口气,银时生不起气来,他满心满眼除了梦里不可说的景色,便也只剩下了几乎能算作禁忌的心虚。


“……这是能控制得了的事吗。”银时抬手在自己眼前挡了挡,也顺手挥去了脑海里缠绵的身影,留下那点碧潭一样的委屈,把他对着高杉的眼睛说话的勇气淹了个一干二净。他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对高杉那点心思里,还藏着这种程度的占有欲啊……


他也委屈。


“昨天晚上才伤到,今天就撕裂。你是要上天吗?”高杉皱眉看了一眼说不出什么地方奇奇怪怪的银时,话是说得不留情面,手上却提了医药箱,明显是要给银时的伤处重新做处理。


而银时这时候因为自己那个梦,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微妙的自我厌弃和怀疑里,完全没有兴趣和高杉进行日常互怼。高杉没有等到预料之中银时的回嘴,挑了挑眉,实在没想起来最近究竟有什么事,能让心宽似海的银时失心到这个地步,于是稍稍压下了想把这个伤口撕裂的混蛋揪起来臭骂一顿的冲动,转身蹲在银时边上,伸手去扯银时腰间已经送了的绷带。


另一个人的温度和腰间绷带散落带起的酥痒又一次吓到了银时,他条件反射地一反手——光线撞进眼里,手掌间多了一只触感良好的腕子——握住了高杉的手腕,像是在拒绝着高杉给他换药。


“说吧,”高杉也没甩开银时的手,反而真的就停下动作,任由银时扣着自己的命门,不笑不怒地看着今天脑子似乎不大正常的伤员,“你今天又是哪一根筋搭错了。”


“高杉,你喜欢背入式吗?”


答非所问的混账话,不合情理,也不合时宜。如果不是银时此刻当真是一脸恍惚的样子,高杉的下一个动作绝对就能让他体验一把什么是真正的伤口撕裂。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慌乱地补救显然和亡羊补牢是不一样的,但实际上银时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一抬眼便是高杉那双墨玉一样的眼睛,思索的光华在其中深藏,和梦里的绝对是不同的。于是银时触电一般地甩开了自己握住的高杉的手腕,“我可能睡迷糊了,还在梦里。”


言下之意,你就当我是睡糊涂了,不用再问了。


高杉读懂了这点言下之意的逃避,但银时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到。


所以直到高杉扔下没换的绷带出去了,银时还是沉默。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对高杉晋助这个人,生了点什么不能算在常理范围内的心思了——他方才没得到高杉的回话,心里一瞬,竟然真的生了要把人锁起来,把自己的压抑全都说个痛快,强迫他……全都接受,的恶念。


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又是他的哪一个举动,竟在自己心里埋下了这颗恐怖的种子?


脑海里一瞬的光影,不长的过往倏忽闪现,最后一幕,是高杉扔下松散的绷带出去之前,他蹲在一边,手腕上护腕用的绷带一段和自己腰间松开的绷带几乎要缠在一起的景象。


银时抬手给了自己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龌龊。


 


『03.』


情不知所起。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此银时在一个契机里认识到了自己对高杉那点心思之后,也没有太踌躇多少时间。喜欢也好,更深层一点爱也好,并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东西。只是他们每天和刀锋跳着贴面舞,实在是无力再去认真地思索这些和平年代噬人心骨的玩意儿。


所以,说来银时并不困惑。他只是那么顺其自然地就选择了不和高杉挑明,直到那点埋在底下的占有欲,在他的梦里露出冰山一角的端疑,才引得他重新审视自己对高杉的感情。


只不过这点审视还无从开始,便被战火和硝烟掩埋了个彻底,一不小心放任了那底下隐晦顽强生长的欲望——被一次又一次的鲜血,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一次又一次的惶恐,浇灌得根深蒂固。


后来……


“银时。”桂沉着脸,搭在腰间长刀刀柄上的手稍稍握住刀柄狠狠紧了一下,又松开,迈着不轻不重地步子走到银时身边坐下,“不听一下叛徒的悲鸣吗?”


银时坐在营地边上凸起的一块崖上。


“我怕我忍不住把他切片做成晶莹剔透的寿司送给天人。”他没抬头,手上一下一下地扯着自己腰带的边沿,玩笑一般淡然地说着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话,“无非是上次吃了鬼兵队的亏,想要扳回一城。所谓的‘所属’,说到底不过是那几个有数的蠢货罢了。”


桂听出了银时没有明说的意思,也看得出来目前为止银时还算冷静,但此刻偏偏是这冷静,最让人担忧。桂看了一眼隔着穿过营地的一条两米不到的小溪对面,属于高杉的营帐,那口刚刚要暗叹出来的气才上了一半,就被银时接下来的话吓了回去。


“假发,你说一个人最多能被切成多少片啊?”


“……”


“开玩笑的。就是正好想到了而已。”


银时撒手放开了自己的腰带,在桂肩上拍了一把,然后轻轻用力支了一下,自己从摇摇吊在两米高的半崖上跳了下去,灵活地调整个姿势,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地上,施施然对桂摆了摆手:“什么时候要去报这一箭之仇了,就叫上我。阿银今天已经精疲力尽啦!”


 抬手伸着懒腰的动作拉长了正午阳光下短促的影子,随着人走动便途经地上凹凸不平的碎石,被扭曲出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之感——看得桂头皮发麻。


“银时。”桂叫了银时,只是没有叫住,他看着银时背对他抬手示意却依旧不停步地走向自己的营帐的样子,皱了皱眉,“叛徒或许不止一个,今晚你去看着高杉那边……在肃清之前,我们三个轮换看护。”


“知道了——”银时扯着故意拖长的调子,听起来十分不正经地回了桂的话,“假发,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桂没有惯性反驳,他从银时身上看不到一点慌乱,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忧虑。说到底坂田银时这个人,藏得住喜悦,藏得住哀伤,也藏得住忧虑——唯一藏不住的,就只有愤怒。而这一次,他看不到银时的愤怒……


“假发,你说一个人最多能被切成多少片啊?”


桂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后知后觉地被银时这句无端的话里藏着的巨大杀意,惊出一身冷汗。


那一年的那一天,十八岁的银时和高杉、桂还有坂本走在营地里,一路笑闹,几乎就要忘了心底已经抽枝发芽的欲望。然后,银时转头和高杉斗嘴,亲眼看着一把斜刺的刀划开高杉的手臂带下一块血肉,又贯穿过高杉的右胸口……


墨绿色的眸子消失在高杉合上的眼皮下的一瞬,银时的刀削断了行凶者——背叛者的双臂。


那一刻,他想,他可能早就疯了。


抽枝发芽的苗,终于被揠苗助长般地拔成了参天大树,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根扎进了再也刨不开的土里,和繁茂荫蔽的枝叶同样,盘根错节地缠成了心魔。


情不知所起,进了个叫“心”的迷宫,不分白夜地东走西蹿。一岔道,便再也回不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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